第(2/3)页 “那家逃出的小儿子。他之后会一路摸爬滚打,查清事情真相,为家人报仇雪恨。”方阔淌起眼泪:“自打黎家被灭门后,贫僧就没再写过话本了。” “委屈你了。”辛珊思又问:“黎家那则故事里,谁是主角?” 黎上看着不语的方阔,心知这回肯定不是黎家逃出的小儿。 “你倒是说呀?”尺剑催促。方阔掏出方巾,擦眼泪:“是米掌柜的主翁,一个尚了公主的武状元。话本里,豪富之家虽富可敌国,但却是奸商,专门刮民脂民膏。” “你查了二十年,都查到什么了?”辛珊思看老和尚抹眼泪,心一点不难受。死了那么多人,他流几滴老泪算什么? “米掌柜行事很小心,难觅痕迹。” 意思是什么也没查到…黎上轻笑:“方阔,你什么时候知道阎丰里是魏舫杀的?” 方阔一顿,松弛的眼皮遮得他眼睛只剩两条缝,叫人难看清眼中情绪。 好高明的问话,辛珊思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下。不问知不知道,问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想听听老秃驴怎么回? “阎丰里是他杀的?”方阔不信。 黎上看着他演:“之前我娘子说,魏舫领百鬼迎阎王,又问你魏舫养百鬼的银子哪来的?你一点都没表露出不知魏舫养百鬼,很明显你是知道这事的,现在再装…有点晚了。”神色一收,冷道,“尺剑,送客。” 第66章 “我…贫僧…”方阔站着不动, 他做出一副既悲恸又压抑的样儿:“是,贫僧是知道他养了一些身残的人在竹林里,但却不晓那些身残的人是何时追随他的, 更不晓他们就是杀玉面判君阎丰里的百鬼。房铃死后, 他亲口对贫僧说的,择一块清净地度余生。” “所以你就把黎家的方林巷子给了他…”辛珊思觉太可笑了:“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方林巷子?” 一问堵得方阔哑口,他歉疚地又看了眼黎上, 迟迟才搬动脚转身:“不管二位信不信,贫僧真的不知小小那么早就养了百鬼。贫僧以为…他是在竹林长成之后才招引一些跟他一般身带残的人一块到老。他…他怎么会去杀阎丰里?” 这茶味?千年大红袍都及不上他醇厚。最后, 辛珊思还欲问一事:“你有真正想过求助少林,为黎大夫逼出体内剧毒吗?” 沉凝三两息,方阔回:“有,但少林有少林的规矩。” 这个笑话不错。辛珊思笑说:“出家人不是要助佛主普度众生吗?难道少林…拜的不是佛?” 问得好,风笑瞥了一记面朝门背对着他们的老秃驴, 踢了一脚尺剑。 尺剑上前开门:“好走不送。” 沉默了七八息,方阔终还是抬腿出了房间。腰背不甚直, 僧衣上有两针脚粗劣的补丁,再加上他年老瘦削,倒真透着几分落寞。但黎上知道,这位高僧不但话本写得好,功夫了得,还极通人心。 将门关上, 尺剑看向主上和阎小娘子, 反正他是不信那个米掌柜能只根据一册话本就设计出苏家这出事, 除非那人手眼通天知天下事。 辛珊思双手抱臂, 凝神又细细将事捋了一遍:“黎大夫,你说…真就这么巧?” “哪有那么多巧事?”黎上到桌边倒了杯水:“临齐苏家虽自称说将黄崇吉的手札捂得死死的, 但…韩震不还是知道了?方阔刚对话本的叙述,倒是给了我们一个肯定,林家定下苏家这门娃娃亲时,是知道苏家藏着精绝的铸剑之术。” “但玉芝说,在定下婚期之前,她与林垚少有接触。”辛珊思不解。想谋铸剑术,不该让小儿女多亲近吗? 风笑解疑:“两家离得远,除非林垚长成主动去见。可苏玉芝又只比林垚小三四岁,待林垚长成她也大了,那就该商议着成亲了。一会咱们可以问问苏玉芝,过去二十年,林家跟苏家往来如何?” “苏氏家中藏宝,戒心一定非常高。林家想亲近也得有分寸,不然很容易弄巧成拙。”黎上喝了口水:“方阔是一个差点成了少林方丈的僧人,他对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了解的绝对比我们以为的要多。” “你是说…”辛珊思看着黎大夫:“他的话本许是根据一些事实编写的。” 沉凝两息,黎上道:“很可能。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每回谈到话本他总疑疑难难不欲多说。” “那黎家呢…”辛珊思问:“真的像他话本里描写的,奸商?” 黎上敛目:“黎家的产业我打听过,遍布很广,单商队就有七支,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地倒货,布、皮子、木材、粮食、马驹等都有涉足,每年送去各寺庙的香火多达万两银,也会布善,唯一可叫外诟病的是…我祖父曾趁南方洪涝时置了近百顷地。” “但置田后,黎家也没叫人饿死。”风笑补充:“田从谁那买的,再佃给那家。佃租一成,可比许多地主收的两成、两成半低多了。再者,都洪涝了,官家救济不及时,百姓不卖地等着饿死吗?” “你们别把穷苦想得太好。”尺剑眉头拧紧:“穷极生恶。我在北地就亲眼见过一个富绅被一群穷苦抄了家抢了媳妇杀了娃,只因那富绅在各家日子难过时煮了顿肉,肉香飘出,叫人闻到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