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打扰你们了吗-《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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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桔叹了口气,放下酒杯,一只手撑着沙发边缘就要爬起来,就在这时,手腕被一只从旁边伸出来的手一把握住……那手如软滑的蛇,柔软而冰冷,缠住他的手腕。

    他微微一楞,转过头去,就对视上了姜冉目无波澜的深褐色瞳眸。

    阿桔:“……”

    刚抬起来的屁股犹豫地放回去了两毫米。

    这时候他忽然又感觉到有一束扎人的目光刺在他的面颊一侧,他还尅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只听见“叮”地一声玻璃杯放回桌面的声音。

    装着白水的杯子落在于桌面。

    下一秒,比女人的手宽厚得多、带着燥热的大手伸过来,覆盖在女人的手背上——

    带着薄茧的拇指腹似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手背。

    等鸡皮疙瘩顺着被不经意撩过的地方迅速向着手臂蔓延,他捏住她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一会儿,然后猝不及防地指尖一挑——

    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搭在别的男人手上的手撩开。

    姜冉只感觉手一空,手中阿桔的手腕消失了。

    随即她自己的手又落入温暖掌纹清晰的大手中。

    她手下意识抗拒地握拳,他便用手掌无声地包住她的拳头。

    姜冉:“……”

    阿桔迅速屁股一抬,远离是非地冲向李星楠和邱年那边。

    少了中间人的阻挡,此时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分开了好几天正如牛较劲般的二人连在一起的手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邱年看了眼,眼皮子跳了跳:牵手了吗牵手了好啊这就对了嘛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哪有隔夜仇——

    还没等她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便看见姜冉冷着脸手一扬,挥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她声音冷硬。

    在场众人纷纷侧目,神色各不相同。

    唯有被冷言冷语直接威胁的这位,心理素质良好,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转头看向阿桔:“你就坐那边挺好的。”

    阿桔看了看自己左边的邱年和右边的李星楠,说:“啊!”

    姜冉:“你管人家坐哪?”

    “我不管,”他嗓音低沉,“反正不是你旁边,哪都行。”

    阿桔:“……”

    所以你们修罗场带上我的依据是?

    ……

    直到指针超过十一点。

    原本整整齐齐坐在沙发周围的人此时散落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李星楠占据沙发打游戏;阿桔在检查还有什么剩下的酒;邱年对那台落满了灰尘的老式音响产生了浓重的兴趣,似乎想要试试它还能不能再响——

    姜冉坐在飘窗边,透过窗户看着窗外。

    北皎远远地看着她,身边已经有几个空下来的酒瓶,总觉得她喝的差不多了,再让她喝下去指不定说点什么出来,本着逃避原则,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说先回去睡。

    他大病初愈,不能喝酒,在这坐着也不怎么说话,硬陪了几个小时……除了姜冉众人早就于心不忍,邱年打着酒嗝,从老式音响上抬起头来,目光迷离:“快回去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北皎回去之前深深地看了姜冉一眼。

    姜冉这会儿爬到了飘窗上,腿上盖着被子,红酒杯被她夹在指尖轻晃。

    窗外,今天没有下雪,难得的晴天甚至月亮都露出了云层,有夜风吹拂而过外面的积雪,卷起白色的雪尘,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区里的路灯光线透过玻璃窗射入房中,年轻的女人一张脸蛋被照的泛着月白,而她的一头黑发却仿佛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下。

    听见北皎要走,她微微侧过脸,漂亮精致的面容此时已经微醺,目光迷离没有焦距,她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低哼。

    北皎站在她身后,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人。

    她身下是防皮草垫,坐在上面,光洁白皙的小腿轻蹭柔软的皮毛,视线落在脚踝,他废了很大的力才没有伸手捉住它,任由它藏回了裙子下。

    两人一晚上斗鸡似的,这会儿气氛稍微和谐了些。

    大概是月光照在少年脸上,他半明半寐的面容被月光都映衬得柔和,垂眸望着她,眼中有延展不开的浓眷柔和……

    曾经她多贪恋他这样全心全意看着她的目光啊?

    可惜了。

    全是假的。

    可笑的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姜冉收回了目光,不愿意再看他,不幸的是胸腔之间蔓延的酸涩却并未因此而有所减轻。

    “去吧。”她的嗓音因为疲倦和放松带着沙哑,“顺便让阿桔倒一杯威士忌给我,要加冰。”

    北皎转身走了。

    一分钟后,阿桔拎着两个杯子出现在姜冉身后。

    她从玻璃窗的倒影里看见他了,懒洋洋地转过身,接过他手里的其中一杯酒,顺势与他碰了碰杯,一口饮尽,是她要的威士忌加冰。

    她笑了笑:“起码他当信鸽还是合格的。”

    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跟阿桔在说话,她拍了拍身边的皮毛毯,然后挪着笨重的身体挪出了一点空位,示意阿桔坐。

    阿桔长腿一迈,坐过去了,一改平日里活泼又有点话痨,他今日显得有些沉默,扫了眼姜冉:“差不多得了,非要喝醉?”

    姜冉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抱着膝盖,盯着窗外路灯下卷起的雪尘像是入了迷:“这不是心里不舒坦么?”

    阿桔嗤之以鼻。

    “你说说,是我小题大做了吗?”姜冉问。

    他没有回答,摇晃了下酒杯,听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谨慎地陷入沉默。

    今晚风挺大的,吹过屋檐就会发出鬼哭狼嚎的恐怖声音,好像房子随时都能被吹走。

    每年三月都这样,总有一种“都这时候了还这么冷啊”的错觉。

    盼着春天来。

    又盼着它不来。

    如此矛盾。

    “你自己不是分析的挺明白的吗?”阿桔淡道,“现在又来质疑什么?”

    姜冉抿着唇,也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这些天,好像所有人都在劝和——

    准确的说是邱年和李星楠,他们似乎觉得姜冉一直独自一人这么多年,现在有个人能够陪在身边确实不错……

    哪怕他毛病和缺点都很多,但是与此同时也能带给她快乐。

    反而是阿桔,一反常态劝得比较少,大多数情况下表现出随波逐流或者不置可否。

    “你的意见对我来说比较重要。”姜冉转头看着他。

    阿桔眨眨眼,随后了然轻笑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么?

    “如果那时候林霜还活着,只是可能骨折得一塌糊涂,你会怎么样?”

    她眼中逐渐又没了焦距,像是沉浸到了自己的幻想中:关于假如林霜还活着的幻想。

    “大概是和你一样的进程,第一次骂,第二次讲道理,第三次暴跳如雷,第四次可能就分手了。”

    他不假思索地说,停顿了下又补充,“但不一定不会和好。”

    “都分了还和好,闲的有病?”

    “那不分怎么办?这他妈谁受得了,人一不在眼皮子底下就总感觉要出事。”阿桔平静地说,“她也是个不会听劝的,骨折好了想上哪还是继续上哪,不用猜我都知道她——给她浪够了再和好,省事。”

    ”……万一她一直浪到八十岁呢?”

    “八十岁好啊,那就夕阳恋。”阿桔嗤笑,“一起跳广场舞喂喂公园湖里的大鹅,那不比一起跳直升飞机滑大山来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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