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日渐染-《凤鸣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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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祭祖的大旗,  便挂着“秦”和“燕”。

    四海传颂天子仁德,以德行感化了秦王。只有燕珩自己知道,秦诏的暴戾最后都用在了什么地方。除了清戒的这一个月,  他都没能睡过?一个囫囵觉。

    仿佛泄洪的闸,秦诏那压制了许多年的爱欲涌上来,  实在过?于疯狂。

    凤鸣宫的灯火,总要奄奄一息到天亮。

    燕珩竟也开始后悔,  当日不该喂这狼子吃那么多汤药。如若不然,  岂能叫他这样多的火,滚烫地翻腾在肺腑中?远的不必多说,  眼下,秦诏只要一看见他,  就?两眼放光。

    秦诏怔怔:“燕珩,你还是那样美。”

    燕珩轻咳一声,“放肆。”

    秦诏是来接他上轿的。

    两人一身华衣锦服,  制式不同,  然而颜色相近。秦诏配冠,燕珩饰帝王冕旒。赤金帝王袍挂在两人身上,  却穿出截然不同的气势和风度来。

    一个威严脱俗,  清高绝尘。

    一个霸道冷厉、满身杀意。

    连仆从们都不敢多看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秦王只有在凤鸣宫里才满脸堆笑,这会儿沉下脸来,倒比天子还冷三?分,战场上挥刀日久,那杀意便散不去了。

    秦诏单膝跪地,请他踩着自己上轿。

    而后,竟不顾礼俗,  紧随其后,兀自钻进?燕珩轿子里。

    仆从们听见里头传来一句含着笑意的“滚下去”,然而却不见秦王出来。片刻后,大家?只瞧见一只手掀开轿帘探出来,轻拨两下,示意起轿。

    德福失笑,扬声唤起轿。

    燕珩不悦:“秦王失礼,有轿子不坐,为何过?来与寡人挤着?”

    “天子饶我一回,叫我伴着您一同去吧。路程远一些?,这一路没人做伴,岂不是无聊?再者,我顾念您的安危,须得近身……哦不,贴身护着您,才好。”

    燕珩都被他气笑了:“毫无风仪。”

    秦诏并不在乎风仪,他只在乎能不能和燕珩贴得更近一些?。

    他问燕珩:“待会儿,咱们是先去祭拜父王呢,还是先去祭拜母后呢?”

    燕珩挑眉,露出好笑的神情,似乎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秦诏小声解释道:“你父王,也是我父王嘛……咱们都成婚了,我总不好叫他先祖父吧?”而后他又?说:“叫你祭拜秦厉未免强人所难……你就?同我见一见,我母后便好了……”

    燕珩哼笑:“天子祭祖,怎会祭你秦家?的祖?”

    秦诏去牵他的手:“这话说得生分,咱们二人成了婚,哪里有什么秦燕之分,往日里,连你我之分都没了。”

    燕珩狐疑看他,总觉得“你我之分”有点下流的意思。

    但秦诏浑然不觉:“燕珩,你不知道,我母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咱们二人成了婚,我想让她?见见你……”

    “嗯。鲜少听你说起她?。”

    “我母亲名叫白念危,当初本是被秦厉强娶入宫的。我外王父是个主战派,因和秦厉政见不同,故而被他欺辱、狠心?杀害。秦厉杀了人,想要安抚众臣,又?见我母亲美丽,方才……”秦诏叹了口气:“可惜我外王父一生战功赫赫,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燕珩意味深长?地睨他:“主战派?”

    秦诏抬眼看他,颇不好意思地点头:“嗯,正是,和燕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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