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严载驾-《凤鸣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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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宫金石玉砌的宫城中,大雪苍茫。双方见礼后,便相互错过去。此刻,两人尚且不知,是怎样的造化弄人,日后,才会定下那等浓重羁绊。
目送符定远去,秦诏刚要转身,身后仆子便拦住他,“秦公子留步。王上召见。”
秦诏一顿,“父王要见我?”
“是,秦公子,请随小的入殿。”
秦诏不作声地紧了下袖口,又低头瞧了一眼鞋尖,见那漂亮的燕宫纹样半点灰尘都没沾上,这才放下心来,缓步随着人进了殿。
骤然的香风暖雾。
如燕珩身上裹挟的气味儿,秦诏心口一紧,忽然顿住了。
隔着一道帷幕,那悠闲靠在榻椅上的帝王开了口,“秦诏?”
“是,父王。”
“站这么远作什么?”燕珩略含几分不悦,“既来请安,偏又惧怕寡人?”
“知道父王不喜打扰,故而不敢靠前。”秦诏往前走了几步,直至越过帷幕,清晰地看见那张风华绰约的神容,“父王仁慈可亲,秦诏不敢惧怕。”
燕珩嗬笑,听出那点口是心非。
“不敢惧怕,那便还是怕了。”燕珩道,“素闻你胆大妄为,寡人还以为……你这小儿,不知道生死畏惧呢。”
“父王仁慈,因而可亲。父王乃九国五州的王,威严可敬。”秦诏抬眸,忍不住盯着人细细看,“故而才……”
那话没有说全,因看的专心,便顿住了。
他从不曾见过这样冰雕玉琢似的高贵人物儿,这样铺排奢丽的威严风度。华服凤裘,珠冠玉带,衬着人都黯然失色;比如谪仙,又多添人世风流。
那人拨了拨指尖,秦诏便乖顺跪到跟前儿去了。
燕珩眉眼还算柔和,轻问道,“哪儿来的莲花?”
秦诏仰面答话,“回父王,此花名为卫莲,生于卫国南城,无谓季节,只要搁在温暖之处,便可生发根芽,长成莲花。因怕宫里冷清,故而献给父王。”
“哦?卫国……”
燕珩脸色微变,紧跟着轻笑。
这位帝王因政事的缘故,敏锐的察觉到了端倪,故而不等人反应,便抬手掐住人的喉咙。
那凤眸微眯,是略带威胁的湛然杀意。
秦诏猛地憋红了脸。
骤然的呼吸困难,阻遏的喉咙和清晰痛意,挤在人漂亮的手掌底下。因喘不上气,两湾湿润的春水,便落在眼底。
但出乎意料的是,秦诏没敢挣扎,只是乖乖闭上眼去。
终于……
燕珩松了手,冷哼,眉眼间的冷意变化不明显,“倒是巧,卫国的莲花,竟到了你手里。”
秦诏似困惑般,红着双眼答道,“回父王的话。是卫公子说有这等奇罕花儿,我请托了公孙大人和相宜大人与我带来的。此物花费昂贵,是、是我……”那声息压得低低的,略含委屈,“是我将亡母的金簪置换,才得了这两三朵。本想着给父王讨趣,没成想,竟惹您不悦。父王不喜欢,日后,秦诏再不送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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