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龙化鱼服-《浮云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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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者,能幽能明,能升能隐。
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藏行于波涛之中。
后晋之中就藏有一条龙,一条隐介藏行的龙。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要做什么?
所有一切都被浓厚的迷雾笼罩着,神秘而莫测。
但和凝相信,眼前的迷雾终有一天会拨云见日!
晨曦映照着奉膳局,庭院内显得温柔而和谐。
院落里不时飘来阵阵米粥的香味,这本该是个安静的清晨。
和凝三人悄然撤出了福兴宫,便向奉膳局而来。
夹竹桃,点心,瘸子,奉膳局……
他们通过一个个线索,终于把这些词汇穿到了一起。
这两天所有的行动都是盲目的,唯独这次目标极是明确。
奉膳局的大门是开着的,三人停下了脚步。
大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整洁的厨子,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他向和凝深深施了一礼。
“小人见过和大人!”
“你一个奉膳局的御厨?怎会认识本官?”
“小人听说您在查案,所以一直在等您。”
“那你是有什么线索要告诉本官吗?”
“是的!和大人,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厨子犹豫了一下,靠近和凝的耳边低声说道。
“先帝死前不只吃过点心,还喝过一碗粥。”
“一碗粥,一碗什么粥?”
“一碗用玫瑰花瓣熬制的花粥!”
和凝闻言不禁一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凤九天不便打扰和凝,只得小声问柳问枢。
“柳兄弟,依你看这夹竹桃到底是在粥里,还是在点心里?”
柳问枢摇了摇头,神情间也充满了疑惑。
“这个我也不知道,恐怕只有下毒的人自己知道了!”
凤九天笑了笑,见和凝已走向大门,也连忙跟了过去。
三人还未进大门,奉御就带人迎了出来。
众人见到和凝后,都纷纷施礼。
“下官周冰见过和大人!”
奉御周冰一揖到地,却半晌没有听到和凝回话。
他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向和凝。
此时和凝的目光越过众人的头顶,紧紧的盯着一个厨子。
这个厨子很普通,正站在奉御周冰的身后,但在和凝眼中他却是奉膳局中最特殊的厨子,和别的厨子完全不同。
“贤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拿下!”
和凝突然大喊一声,用手指向那个厨子。
“师祖,您是不是弄错了,这厨子……”
没等柳问枢把话说完,凤九天的剑已搭在那个厨子的项间。
此时莫说那个厨子,就连奉御周冰也慌了。
“和大人,您这是为何?王林忠心耿耿,您为何拿他?”
“为何?周大人,你问问他自己就知道了!”
和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显得有些冷酷。
“师祖,难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个毒死先帝的瘸腿厨子?”
“柳公子,你没看到刚才他走路时脚步蹒跚吗?”
柳问枢闻言笑了,“原来如此!师祖您真是慧眼如炬!”
刚刚还站在周冰身后的厨子,已被凤九天拎到了和凝面前,此时那个厨子委屈的快要哭了。
“和大人,小人不是瘸子!我更没有毒死先帝!”
“哈哈哈,你不是瘸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凤九天也点了点头,神情间极是威严。
“没错,我也看到了!你脚步蹒跚,还敢说你不是瘸子!”
“回和大人,小人的脚昨日扭伤了,不信您尽管查验!”
厨子王林此时也顾不上礼数,竟当众褪下了自己的鞋袜。
柳问枢见他神情委屈,忙凑过去,蹲下身查验。
只见王林脚踝红肿高大,每转动一下都极是痛苦。
莫说柳问枢精通医理,就是寻常人也能看出他的脚确是扭伤。
随后柳问枢又摘下他的帽子,拢起挡在他额前的头发。
“师祖,没有伤疤,也没有易容的迹象!”
和凝见状不禁有些歉意,忙让凤九天收起了剑,拉起了王林。
“本官问你,你的脚是何时扭伤的?又是怎样扭伤的?”
“回和大人,小人昨日不慎踩到瓜皮,跌倒扭伤的。”
“昨日?你扭的时间好巧啊!”
“是刘晋和小人开玩笑,把瓜皮放在小人脚下,这才……”
和凝闻言微微颔首,略一思忖,看了一眼身旁的周冰。
“周大人,刘晋是个瘸子吧?头上还有道疤?”
“啊,神了!和大人怎么会知道?”
“他是两年前来奉膳局的,擅长做鲜花馅点心?”
“和大人不愧是当世神探,您说的一点没错!”
奉御周冰看向和凝的目光变得惊讶而又敬佩。
“先帝驾崩那日,奉膳局是否做过花粥?”
“没有!绝对没有!先帝虽极爱鲜花饼,但却从不喝花粥!”
“那刘晋现在何处?”
“您来前他刚出门,和工人们上街采买去了。”
和凝闻言不禁大笑,神情极是激动。
“原来如此!本官险些被他耍了!快快缉拿刘晋!”
“和伯伯,您的意思刘晋就是凶手?”
凤九天看向和凝的目光中尽是兴奋。
“没错!刚才门口的厨子就是刘晋,他就是毒杀先帝的凶手!”
和凝当即传令封闭城门,并唤来了当值的几个门卫。
“方才是否有一个戴帽子的跛脚男人出城了?”
几个门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和凝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脸色已有些难看。
北城安远门的守卫原本还有些还犹豫,见状开了口。
“和大人,方才卑职的确看到个瘸子,可又不敢确定……”
“快说,此人长得什么模样?是步行还是骑马?”
“回大人,此人又瘦又小,驾着一辆宫里采买的马车。”
“他出城多长时间了?去往哪个方向?”
“回大人,此人一刻钟前驾车出城,沿官道径直向北而去。”
三人闻言赶往北衙,和凝用手中金牌调派人马四处搜查,而自己则带着凤九天和柳问枢,骑快马出安远门追赶。
汴州城北,官道之上。
和凝三人的马速极快,刹那间就把汴州城甩在了身后。
他们并非盲目追赶,而是沿着地上一道特有的车痕。
可他们追出了十余里,却连马车的影子都没见到。
“和伯伯,马车怎么可能行进得这么快?”
凤九天一边策马前行,一边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和凝。
和凝并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三人又向前飞驰数里,这才隐隐看到前面有辆马车。
凤九天忙打马赶了过去。
他本以为下一秒就能擒住凶手,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因为眼前的马车竟是辆空车,驾车的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和凝与柳问枢此时也赶到了,三人费力拦住了马车。
“此马定是受惊了,故此才能跑得这么快!”
两人闻言仔细查看,这才在马屁股上发现了一把匕首。
匕首几乎整个没入了马屁股,只有一点露在外面。
此时被和凝派出城的几路人马,也都陆续赶到了。显然他们也没追到凶手,神情都有些沮丧。
柳问枢见势向四周望了望,这才缓缓的开了口。
“师祖,汴州城地处平原,凶手恐怕只能藏身在东北的万岁山。”
“柳公子所言极是,立刻封锁万岁山,捉拿凶手!”
万岁山,山势崎岖,方圆甚广。
柳问枢带着数百精兵围住了万岁山。
而和凝与凤九天,则带着数十人上山搜查。
精兵们身手矫健,做事更是极有经验,莫说一个活人,任何异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可万岁山丛林茂密,地势复杂,直忙到午后也没有结果。
无奈和凝只得独自骑马回宫,向皇帝奏明了案子的进展。
皇帝听说已锁定凶手,遂对和凝嘉奖了一番,并令和凝五日破案。
和凝接旨后,又匆匆忙忙赶回了万岁山。
夕阳挂在天际,晚霞映照着大地。
万岁山被红霞映照得如火如荼。
众人此时早已汗流浃背,正伫立于一处瀑布前。
这座瀑布气势磅礴,悬挂的水帘宛如一条水龙。
瀑布前有一串清晰的脚印,一边深一边浅,只有参差不齐的两条腿,行走时才能留下这样的脚印。
走在前面的一个军士来报,在瀑布后发现一个山洞。
一个幽暗而狭小的山洞,只有身材瘦小的人才能勉强通过。
众人都明白,刘晋一定是躲到了山洞里,但和凝没有回来,凤九天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行事。
他们等了不知多久,才远远望见和凝的身影向山上走来。
“和伯伯,刘晋定是躲进了这个山洞,要不要进洞抓人?”
凤九天朝和凝大喊着,并快步迎了过去。
和凝闻言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
“和伯伯,您这是什么意思?”
凤九天见状有些不解,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贤侄,你看对面这些土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和伯伯,这些土好像是被人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那个山包旁边。
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楚,可凤九天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和伯伯,怎么会有人在山上挖土,而且没有留下痕迹?”
“他并非没留下痕迹,相反痕迹很明显!”
和凝说着指了指瀑布后的山洞,脸上露出了微笑。
“和伯伯,这些土是从瀑布后的山洞中挖出来的?”
“没错,一定是从刘晋所躲藏的山洞中挖出来的。”
“可他为什么要在山上挖土,而又没有土坑呢?”
“当然是为了挖通一条地道,一条直通城内的密道!”
“但这么长的地道,是在什么时候挖的呢?”
“当然是在他当上御厨后的两年里。”
“那洞中会不会早就存有食物呢?”
“洞中极潮,就算存有食物也早已发霉了。”
“可惜我们无法猜测到出口所在,不然……”
凤九天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
“哈哈,谁说我们不知道啊?”
和凝此时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难道伯伯知道出口所在?”
“贤侄,你还记得甜水巷那个空房子吗?”
“您的意思是说出口就在那房子里。”
凤九天此时神情无比激动,恨不能立刻赶往甜水巷,和凝并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三日后,月夜。
月凉如水,寒风似刀。
这几日中,凤九天与和凝一直都守在甜水巷那间空屋前,他们相信,人是铁饭是钢,刘晋迟早都会扛不住的。
只有一件事是和凝担心的,那就是五日的期限越来越近。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房中突然有了细微的声音,是蹑手蹑脚走路发出的声音。
原本几人都有些倦意,听到脚步声,立刻抖起了精神。
和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对凤九天做了个抓捕的手势。
凤九天一步蹿进房中,终于见到那个让他们日夜期盼的人。
他的腿本来就瘸,加上又饿又累,脚步显得更蹒跚。
“刘晋,你让我们等得好苦啊!”
和凝跟着冲了进来,缓缓逼近刘晋。
凤九天手中的流云剑,也搭在了他的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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