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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相残杀。

    新教皇回应着，他一把撕开了伤痕累累的臂甲，之前它还能给予自己防护，可现在扭曲变形的它，反而会限制了新教皇的挥剑。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幕啊，新教皇利用着黑暗对抗着黑暗，无论他的目的有多么崇高与神圣，但他最后的结局依旧是归于黑暗。

    他这样想着，腐朽的断剑破空而来，新教皇防御不及时，被其命中，但断剑太过锈旧了，这应该是和回魂尸一同陪葬的武器，它击打在圣银的盔甲上，只留下了点点的凹痕，然后便彻底碎裂掉。

    新教皇至今仍记得那一幕，亚纳尔那干瘪枯朽的血肉如同树枝般蔓延着，它们疯狂生长，吞没了半个穹顶，坚硬如石的血肉上挂着数不清的断剑，还有早已被他杀死，风化干瘪的尸体。

    那些曾被他埋葬的面庞们。

    舞起长斧，大步流星，他就像在起舞般，黑雾被卷积着，消散于空中，而后长斧凶恶地撞击着血肉与金属，摧枯拉朽。

    【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紧接着新教皇用力起跳，双手握起长斧，挥起半圆，如雷霆般当头劈下。

    包围着新教皇的回魂尸们，就像被剑刃交织的风暴所侵袭，数不清细密且极深的伤口自它们的肉体绽放开，深可见骨，有甚者直接断裂、破碎。

    凌冽的雷光自身后乍现，双剑划起弧度，就像自背后展开的纯白蝶翼，海中轻盈掠过的蝴蝶。

    挥剑，银亮的白狼在黑雾间是如此地醒目，他速度飞快越过回魂尸们的身边，你看不到他剑刃的轨迹，但每一次的擦肩而过，新教皇都能掀起大量的鲜血。

    他大喊着，另一只手抓住了斧背，就像挥动石头一样，用沉重的金属猛砸着回魂尸的头颅，直到将其砸碎，握剑的手再无力气。

    这是……血脉间的呼唤。

    新教皇苦笑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感到自己权能的无用，好在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是近乎野兽般的作战，抛弃所有的技艺与哨，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高效的杀敌，将一切生命完全根绝。

    “虽然是篡夺而来的。”

    可更多的禁忌之力爆发，体态扭曲的回魂尸们嗜血而至，而且这一次它们的脸上带着新教皇熟悉的面庞。

    他能聆听到那血液下的躁动，就如同他追逐妖魔的踪迹一样，或许亚纳尔便是在那时认出了自己。

    新教皇喘息着，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依托着近乎不死的再生能力，亚纳尔释放了自己的理性，在秘血的加持下，在静滞圣殿中与可憎的妖魔们厮杀了数月之久，他杀光了所有的妖魔，并且顽强地活着，直到新教皇重启了静滞圣殿。

    “最麻烦的家伙来了啊。”

    那头怪物看向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瞬间新教皇的思绪迟疑了些许，那是曾经与他一起奋战过的身影，但很快利爪撕开血肉的剧痛，令他清醒了过来，咬紧牙关，挥剑斩下它们的头颅。

    新教皇腹背受敌，狼狈不堪，头盔与冠冕也被打散，灰白的头发披落下来，染着血迹。

    “醒了吗！”

    盔甲在瞬息间破裂，头颅被劈开，斧刃一直没入胸腔脊柱，大抹的鲜血溢出，脱离了身体，这些血液依旧没有平复下来，就像强酸一样，发出嘶哑的声响，不断地躁动着。

    【你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徒劳与虚妄。】

    “至少我做过了！”

    他的声音再次响亮了起来，宛如山崩雷鸣。

    有锋利的尖牙与利爪破开黑雾，撕扯掉了他身体的大半，可他依旧没有停下，高举起燃火的钉剑，朝着黑雾的深处挥出。

    恍惚间似乎有苍凉的圣歌响起，它自时间伊始，延续至今，而在那无尽的黑雾之中，有刺目的穹光升起，它映亮了万物，宛如自深渊下升起的烈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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