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的摊子上没有菜单。 一个大汤桶里挂着好几个煮面的不锈钢漏勺。 秋天的清晨很是清冷,但汤桶里的白色高汤沸着,面条的浮沫飘在最上面,热气随着气泡的爆裂而飘到空气中,带着许多鸡汤的鲜味。 “可以啊,陈总。”夏鱼看着陈经理那三轮车上整整齐齐摆着的小钢桶里的几样浇头,确实不多,有烧牛肉的、有肚条三鲜的、有炖鸡的还有香菇肉丝的,一个塑料篓子里放着小青菜,另一个篓子里则是切好的小葱花…… 摊子的显眼处,放着一个秤。 夏鱼纠结了片刻,选了个炖鸡的。 “好的,你等着啊。” 陈弘斌说完,正好汤桶里的一份面煮好了。他把漏勺提起来,倒进已经铺了底料的碗里,那碗里放着一个冷的煎鸡蛋以及刚刚煮好的小青菜。 热面条铺上去,浇上滚烫的鸡汤和面汤,最上面再来一勺浇头,撒上葱花就完成了。 陈弘斌先把这碗面给那边的一个客人端了过去。 夏鱼看了一眼,身材不高的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挺长的,有点油腻,看来是有些时间没有洗过头了,穿着一件旧夹克,牛仔裤上沾着些灰。 那男人打了个哈欠,然后就掰开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摊子上的食客大多这样,中年的老年的看上去风尘就重一些,另有几个二十冒头跟夏鱼自己差不多大的,因为年轻的缘故,看上去还没有这么疲倦,但实际上也是一夜开了几百上千公里车的。 陈弘斌弄完了回来,笑盈盈地给夏鱼煮面,他从装鲜面的盒子里随手抓了一把,就扔到了秤上。 那电子秤立刻显示出重量——130g。 然后他就把这一把面扔进了刚刚誊空的漏勺,挂到大汤桶里去了。 “哎,陈总,”夏鱼说,“我要的是二两。” “二两,没毛病,”陈弘斌笑着,然后往夏鱼面前欠欠身,轻声说道,“纯二两鲜面够谁吃的?多加点,成本多不了多少,但是人家能吃饱啊。浇头的成本才高,煎蛋是单卖的。” 夏鱼问,“那你这三两是多少?” “当然是180克啦。” 夏鱼听到这儿,给老陈竖了个大拇指,“要不怎么说您是领导呢,做生意真不是盖的。” “哈哈哈,”陈弘斌笑道,“这个必须感谢小夏总,必须感谢。” 两人正聊着,又来客了。 “老板,三两面,一个煎蛋,香菇肉丝的。” “我要三两三鲜面,要煎蛋。” “好叻好叻。”陈弘斌说,“那边坐,稍等一下啊。” 两人看了看,“没位置啦。” “那先来碗面汤吧,”陈弘斌说着就给两个客人盛了两碗带着麦香和鸡汤鲜味的汤,撒了一撮葱花递给他俩,“劳烦等一等啦。” 二人倒也没说什么,端着汤碗,径直蹲在路边就喝起来。 “呵……哈……好喝,妈的,开了一夜车,累死了。你小子开车真是快,我在江省就遇到你,结果还真是到这儿来的。” “哈哈哈,你那车也不赖啊,师兄你拉的什么?” “20吨西兰花,我真是服了那货主了,装货让等着,我刚一上路就开始夺命连环催,你呢?” 另一个说道,“散装的藕,装了八吨。你是到站卸货还是车上卖?” “他们说在我车上卖一天,给我算四百块钱。” “那挺好,我是卸货,一会儿先撤了。” …… 夏鱼在旁边听着他俩一边喝汤一边聊天,原来是两个不认识的司机,在高速公路上碰见了,萍水相逢,依着莫名其妙的默契,一起开到这地方来卸货,所以才攀谈了起来。 很快,他们的面就都好了,没有空出来的位置,两三个人,在路边或蹲着,或站着就把一碗简单的面吃了。 风尘仆仆的疲惫脸上好似因为热面的下肚,又浮现起光泽来。 “兄弟再见。” “走了,我回车上睡会儿去。” …… 夏鱼吃了面也没走,天也快亮了,他帮着陈经理打了一会儿杂,收收面碗,擦擦桌子,扫扫地什么的。 本来他的计划是八点收摊,不过今天车多,七点多一点就把面卖光了。 后来的客人看着这面摊上两人已经开始收拾了,就都去照顾旁边不远处那包子摊的生意去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