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声巨响,一只上好的汝窑天青釉茶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蓝玉穿着一身锦袍,形容枯槁,那张脸虽然消了肿,却留下了两道淡淡的青色印记,如同一个洗不掉的耻辱烙印。 “朱棣……献俘……”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是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嫉妒与怨毒。 本该属于他的荣耀,本该由他来接受万民敬仰的时刻,全被朱棣夺走了! 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兽,在屋子里疯狂地来回踱步,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一件件砸得稀烂。 “砰!” 一张黄花梨木的八仙桌被他一脚踹翻,桌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哗啦!” 墙上挂着的一副前朝名家的山水画,被他一把扯下,撕成了碎片。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 那张猪头脸上的疼痛早已消失,但那份被当众殴打,被羞辱,被夺走功劳的耻辱,却像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内心。 他恨范统,恨朱棣,更恨龙椅上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帝! “为什么……为什么!” 他低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府外的禁军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是冷漠地对视一眼,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一个被拔了牙的老虎,叫得再凶,也只是只大猫罢了。 与此同时。 应天府,正阳门外,十里长亭。 与蓝玉府邸的阴郁死寂截然不同,这里却是旌旗招展,仪仗俨然。 太子朱标,身穿一身隆重的朝服,亲自在此处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迎候营帐。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北方的官道翘首以盼。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期待,谈论着燕王殿下荡平漠北的盖世奇功。 唯独朱标,站在长亭之外,遥望着那条尘土飞扬的官道,面沉如水,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复杂情绪。 父皇让他以最高规格,在此迎候四弟。 这份恩宠,前所未有。 是敲打蓝玉和那些骄兵悍将,告诉他们谁才是朝廷的倚仗? 还是在试探他这个太子,看他能否容得下一个功高盖世的弟弟? 又或者,是在试探远道而来的四弟,看他面对这份泼天的荣耀,是会愈发谦恭,还是会心生骄纵? 这场即将到来的兄弟重逢,究竟是久别之后的亲情流露,还是另一场惊心动魄的政治博弈的开场? 朱标心中,没有答案。 他只知道,从四弟踏入应天府的那一刻起,朝堂这潭看似平静的深水之下,必将再起波澜。 第(2/3)页